吃什麼發什麼。嗜肉。
 
 

【火影】這樣就好(鳴佐)

◎熊熊發現這篇沒發
◎累不愛


  宇智波佐助好說歹說是回到木葉忍者村了,但與其說是"歸來",對他自己而言說是"歸順"更為貼切。坐在會議室裡他麻木地看著現任火影為了他和高層們用言語糾纏不休,竟然忍不住嗤了一聲。所有人都專注在自己的意見之上,因此也沒有人注意到他或領會他笑容背後的意義。
  真的很不會說話啊,漩渦鳴人,總是相同的幾個字句在兜轉,只是為什麼大部分的人總會為他所動搖呢。

  幾日前他瞅著著鼬的遺體在赤色的火焰裡化為灰燼,毫無預警地向鷹小隊宣布自己決定在木葉定下來。水月走路正走到一半左腳都踩到自己的右腳;香燐只差沒真的跌破自己的眼鏡;重吾沒有表情,讓人弄不懂他是沒聽見還是有其他想法?於是佐助又補充了一句:
  「我一個人。」
  漩渦香燐險些被這話氣得中風:「你要重吾怎麼辦?」她頭一次認真地對佐助大聲,佐助卻只是微妙地抬了抬下顎,倔強地接下三人筆直的視線,一言不發。
  「沒關係。」重吾率先平淡地表示:「是佐助讓我這些日子獲得自由……」而後他簡述自己的計劃,大概會回去大蛇丸的基地生活。那裡很清淨、人也比較少……

  「佐助?」鳴人金燦燦的腦袋忽然躍進佐助的視野,讓他沒能完整地將鷹小隊最後究竟是怎麼散的給回憶完。有點在意後續到底怎麼了,斷掉的思緒卻也接不上去。佐助瞥了鳴人一眼,多少帶點責備的意味。
  倒是鳴人將佐助的眼神誤解得很徹底,只聽他用飽含歉意的嗓音道:「對不起,等很久了吧,會議已經結束了。」

  佐助才發現偌大的會議廳裡只剩下他和鳴人,更嚴重的是他居然在決定自己去留問題的會議上走神。也不是說事不關己,但他約莫也沒真的多掛在心上。對他來說,他就只是帶著他哥哥回家而已,讓他和族人團圓……爸爸媽媽已經諒解哥哥了,叔叔雖然比較嚴厲,對哥哥的欣賞也是有目共睹的,罵幾句就會心軟的吧?必要的話,自己也不是不能替哥哥求情……

  鳴人看佐助的眼神又開始在空中漫步,沒拿準主意要不要再用呼喚把他拉回來。他的視線從佐助恍惚的臉孔牽到佐助手上沉甸甸的盆子上。木製的、樸實的骨灰盆,上頭刻有小小的宇智波家徽。按宇智波族的舊例是要土葬的,但一來鼬的身體在外流落已經一段時間也不方便攜帶,二來……要找到一個位置再為鼬建一個墓有點困難。
  他想問佐助這樣一直抱著重不重,卻也明白再怎麼重,佐助既不會放下,也不肯讓任何人幫忙,於是最終也就沒有開口。

  好痛苦。沒辦法為佐助分擔。關心的話語魚刺般扎著喉嚨,嘔不出來也吞不下去。他大可不要管的,身為火影反正有那麼多事足夠他忙、或者說不定為了逃避和佐助相處,他總是讓自己很忙也說不定……下場就是一閒下來腦子又被那雙漆黑的眼睛占滿。漩渦鳴人索性認了。他利用自己素來神經大條的形象,嘟噥起高層們說的很多話他都有聽沒有懂,換取佐助針對他的腦自十三歲以後到底有沒有發育這一點進行嘲弄。鳴人反駁兩句,又一派樂天地問佐助午餐要不要在外面吃。
  「還是吃一樂麼?」說這句話的時候佐助忽然憶起他們曾挑戰過窺探旗木卡卡西面罩下的臉龐,因而語帶笑意甚至眉眼微彎。這個本人無自覺發出的攻擊讓鳴人連防禦兩個字都沒法在腦子裡成形,硬生生地看著佐助的笑顏張開了嘴巴。這一臉癡傻的模樣讓佐助瞬間收斂起臉色,鳴人只得跟著收回下巴,撇了撇嘴。
  「當然啊,因為一樂拉麵是最棒的嘛。」

  要佐助能常笑著就好了,就是嘲笑的笑也無所謂。佐助住在鳴人家裡的這些天,讓鳴人"守著他"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說實話佐助是個大男人,還是實力堪比影級的忍者,守不守的聽起來十分不切實際,但鳴人就是沒辦法阻止這樣的念頭在他的腦裡踩出一大片腳印。
  為什麼呢。每當鳴人試圖探究背後的原因,潛意識裡總有個聲音在阻止。光是想到"想"這個行為鳴人就有夠頭痛的,不會想還是不想想呢……答案呼之欲出時他就會放空,所以他拖延著不願面對的感情,最先發現的反而是佐助也說不定。
  話說佐助雖然也是個感情白癡,喜歡討厭卻是承認得很乾脆。從前也會嫌鳴人的勾肩搭背煩,但在鳴人開始微妙地迴避這些動作(而且僅限於他一人)之後,佐助反而意識到某些讓氣氛陡然尷尬的情愫。不過在鼬好好休息之前,其他的事佐助一概沒心情放在心上。

  和鳴人坐進一樂麵攤,佐助望著升騰的熱氣卻一時落了食慾。他將懷中的盆子安在自己合攏的腿上,腦海裡響起春野櫻的聲音。
  早些時候她說骨灰盆可以先寄放在木葉醫院,由他們暫替佐助妥善保管。但這怎麼可能呢,路人聽了都要憋不住笑出聲音了吧,說到底佐助對木葉也沒信任多少,那些老奸巨猾的高層們也尚未死透,若他們以鼬來要脅自己,佐助竟一時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就範。他也能嘗試說服自己那不過是一攤死物,鼬的靈魂不在這裡,但是那是他除了雙眼之外唯一能擁有的、實體的鼬的東西了。

  「麵要糊了喔,佐助。」
  「……哦。」

  才扒了兩口麵,佐助又聽見鳴人說:「今天晚餐你開火嗎?」
  現在還在吃午餐吧白癡。心裡這麼吐槽著佐助還是答應下來。說起來他抱著那個木製的盆子已經足夠惹眼,若非今天的會議必須出席,大概還是懶散地在鳴人現在的居住地逗貓吧。更遑論他人對"叛忍宇智波"使的是何等不友善的眼色了。

  他們在食材店簡略地做了逗留,一人一袋蛋豆魚肉,並肩走回鳴人現在的住處。火影的居住地,要跟宇智波的領地比起來當然是窮酸得讓人心生可憐,反正也就住他們兩個,稱得上綽綽有餘了。

  「不過這樣就可以放心了呢。」
  沒和鳴人的思路連線成功,佐助「啊?」了一聲。
  「……高層們同意囉,鼬和你回來這件事。」再怎麼不專心關鍵字也是要抓一下的吧……
  佐助挑了挑眉,對鳴人說的話很是懷疑。這輩子總是活在被欺騙當中,唯一自己可以託付性命的鷹小隊也被自己給解了,相信別人這件事對佐助而言相當有障礙。但如果是鳴人的話,或許可以這麼相信也說不定。
  於是他垂了垂眼簾,似自言自語又或者說給誰聽。
  「……那就明天,明天就回去。」
  「好。」

  隔天清晨,太陽都還沒從雲朵裡擠個地方露臉,佐助便起床更衣漱洗。他和鳴人同房不同床,聲音還是驚動了對方。鳴人打了個呵欠,睡得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等佐助讓出浴室的使用權。
  等待著時間裡他的腦愈來愈清醒,也就開始思量起昨天和佐助的對話。佐助似乎沒有允許自己跟著去,但禁止的話也沒有說,那究竟是如何呢。陪著他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也是可以的吧?

  「快一點,白癡,我要出門了。」
  他站在雙眼無神的鳴人面前,剛起床所以嗓子還有點啞。鳴人欸欸欸欸胡亂叫著奔進浴室,留佐助無可奈何地將被鳴人的大動作掃到地上的被子撿回床上。

  往宇智波領地前行的路上人煙稀少,一方面因為大清早的多數人都還在床上懶散,二方面是這條路在孩子們口中已經有"都是冤魂"之類的謠傳。佐助走在鳴人的右手邊,很想打爛那張最近總是欲言又止的臉。在想怎麼安慰自己的話真的可以省了,因為不是無關痛癢就是不著邊際;在想其他的的話,佐助尚不確定自己想不想知道那究竟是怎麼樣的"其他的"。

  到了墓地之後他先向父母請了安,強迫鳴人家教良好地也跟著這麼做。佐助的每一個動作都莊重而且小心翼翼,那股優雅讓鳴人看得入迷。
  佐助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家人了。偶爾佐助的眼神也會透露出這個世界真是無趣的意味,雖然不至於輕生,但鳴人多希望他是開心地活著。如何"對佐助好"他總是不得要領,想要他明白他之於自己很重要,用說的怕說得太噁心被厭惡,用做的佐助感受得到嗎?若是讓佐助察覺了自己不僅僅懷著"朋友"這樣的感情,即使佐助沒立刻斷了和自己的關聯,也會在未來的路上漸行漸遠吧,兩個結果都是鳴人絕對不樂見的。
  想讓佐助知道、卻又不是想要什麼回報的心情,似乎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概念,但卻是真實地存在。

  「在想什麼?」佐助在鳴人旁邊坐下,事情總算做完了讓他的氣色看上去不錯。鳴人反射性地要回答他,卻發現沒什麼好說的還有最好不要說,因而嗆了兩下。現階段的佐助對這個會反感的吧,"愛"啥啥的,鳴人自己想著都要發起抖來了。直至此刻他似乎終於在心裡承認他喜歡宇智波佐助,鬆了一口氣卻也更加疲倦。
  「沒什麼啊。」他向後仰躺在木製的地板上,如此一來就不必對著佐助的視線了。
  「沒什麼是什麼啊。」那個聲音平平淡淡地追問。
  「你今天脾氣很好啊我說。」我們換個話題吧我說。
  「有麼。」
  「沒有麼。」
  「嘖」一聲佐助腰斬了這段沒有意義的對話,臉上充斥著你不說也就算了,老子也沒興趣知道。鳴人也被自己搞得迷糊了,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呢,維持現況才該是最好的選擇吧,這樣一個不小心就會捏碎的他們之間的平衡,至此刻也沒有破壞的必要。

  「佐助。」嘴巴卻擅自鬼迷心竅地動了起來:「月亮真美。」
  「大白天的你腦子真的壞了嗎。」
  「我只能說這樣了。」
  「……」

  鳴人在心底默默地向宇智波鼬道歉,我弟弟有你這種朋友真是太好了什麼的,朋友嗎?就是因為比朋友多了些什麼,自己才會這麼付出吧,不計一切代價的。轉念一想,深愛著宇智波佐助的宇智波鼬,大概也不會跟他計較這個的。

  因為他們的愛都一樣,只想要佐助平安的、快樂的。

  「那你還是不要說吧,鳴人。」
  聽到這句話鳴人心裡一股濃重的絕望感不容抗拒地佔據了他的呼吸。果然佐助還是明白的,即使他平日刻意無視。
  佐助清楚現在的自己沒辦法愛上任何人,感情太極端的結果就像他現在這樣,什麼都不想想,平淡地過就好了,最好也不要有人來愛他。鼬帶給他那股哀傷太濃稠了,即使因為鳴人不離不棄的陪伴而稀釋變淡,也改變不了佐助怎麼嚐都是苦的這個事實。他不想要辜負鳴人的感情,但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還具不具有愛人的能力了,不需要讓鳴人也冒這個風險,更甚至以後不歡而散。
  這條路要是走了會有多難走,鳴人也明白才對。現在佐助很累,只想要休息,要不要走,能不能走,跟誰走這些問題都太複雜了。

  鳴人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並暗暗希望自己沒有哽咽。不是被直接趕走已經超乎預料地優待自己了,漸行漸遠的話,好歹也能在時間的洪流中沖淡一些彼此都不想面對的東西吧。佐助他希望,跟自己漸行漸遠,的吧。
  「明天不是說好要請小櫻他們過來的嗎,房子都還沒打掃,回去吧。」
  「……欸?」
  「我們……就這樣吧。」

   從那句話可以解讀佐助並沒有改變任何事的意思,包括對鳴人的態度。鳴人一愣一愣地看佐助率先站起身,一種澎湃的情緒衝得他鼻子發酸。

  他走到佐助的左邊,不近不遠的位置,竟然露出一個太陽都失色的笑臉。

  「嗯,這樣就好。」

  這樣很好。



─FIN─



11 Jan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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