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發什麼。嗜肉。
 
 

【Ib】皆為過往(Mary主)

◎接續永遠在一起之結局

◎年老的Ib有


**

  妳站在椅子後方靜靜地凝視著她,看著她因蒼老而失去的年輕貌美。不像妳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妳們都才九歲,連青春痘都還不會長的年紀。
  「Mary。」她沙啞的聲音將妳拉回現實,妳低頭對上她因轉頭而略顯艱難的視線。竟然轉頭了還真是難得,因為她的眼總是被釘在那幅妳們買下來的畫上。雖然妳看到這幅畫會有強烈的排斥感,但是為了她妳已經做了這麼多,這麼點小小忍受又算什麼?
  妳們的父母大約在三十年前就相繼過世了,說實話妳相當不能接受這種分離的痛苦。不過妳也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妳真正的父親並不是有意拋棄妳的,這種拋棄說穿了是不得不。
  「嗯?」妳梳弄著她那被時間流逝漂白的頭髮輕輕回應了聲,就像那麼多年前一樣溫柔。妳對她總是溫柔的,一直以來。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或者是親情,所有的情感妳一概灌注在她身上,或許也只有她能夠承受妳龐大的感情波動,並且適時地給妳關心。
  更何況Ib總是文靜的。像重瓣櫻花一樣文靜。妳常常希望她可以多說一點話或者更頻繁地呼喚妳,所以無論如何只要Ib開口叫妳,再怎麼細不可聞妳總會聽到並給予回應。
  「能不能告訴我……」她的聲音有點微弱,妳拿出收在櫃子裡的折疊椅在她旁邊坐下,側耳傾聽她想問的話。她緩緩地將頭轉回前方,微微抬頭看著那幅畫。
  「──那個畫裡面的男人的事。」


***
  她已經疑惑很久了,對於妳並不會成長這件事。妳們的父母也曾經感到害怕,也私下討論過該怎麼處理。帶妳去看醫生根本沒有用。妳很害怕會被拋棄,她是愈長愈高,而妳依舊是那個金髮藍眼的小女孩。
  妳看見父母望向妳的眼神不再是只有寵愛還有濃濃的擔憂和些許因未知而感到的恐懼,這時候Ib會將妳抱進懷裡要妳別擔心,剛開始她還會為了鼓勵妳勉強自己說些妳只是發育比較晚的玩笑話,但很快妳們就發現那根本不需要。因為妳不會成長是現實。但是妳知道她不會因此而對妳有任何的改觀。
  妳的思想是有在成長的。所以雖然妳們外觀年齡差距愈拉愈遠不過妳還是可以拉她一起逛街,遊樂園的身高限制什麼的妳就認了。
  妳知道妳第一眼就愛上她了。
***

  「……為什麼覺得我知道呢,Ib。」妳利用兩張椅子的高低差將頭枕在她的腿上,感覺她因為年老而軟嫩的手輕輕摸著妳的頭。
  「Mary是畫家不是嗎,說不定妳知道畫這幅畫的人在想什麼呢。」
  妳瞇起眼睛讓記憶跳回那個妳們相遇的美術館,開口說了起來。
  「他是一個講話很女人的男人。」
  妳感覺妳後腦貼著的她的腹部起伏出了點變化,妳知道她被妳的話語逗得笑了。
  「就是覺得Mary好像認識他。」她持續順著妳那依舊燦爛的金髮輕輕地說:「不知道為什麼呢。可以多說ㄧ些嗎?」
  遠遠地看起來也許妳們就像一對在老洋房中的祖孫,不過妳們的口氣的確就是平輩在談心。外頭的天色漸漸地轉陰,畫像中的男子因為光和影交錯的流動而逼真了起來。
  平靜地看著那幅畫,妳繼續說:「他叫做Garry喔。」然後妳起身:「等我一下。」
  她轉頭有些好奇地看像妳跑開的方向,然後視線再次停留在那幅畫上。Garry,妳知道她正在疑惑何她覺得這名字念起來很順口,就像曾經喚過喊過一樣。真是奇怪。妳忍不住好笑,對這幅畫執著的她究竟想知道什麼呢。也許是覺得即使是編織的故事也好,只要關於那個被遺忘的男人……給他故事的話,就不容易被遺忘了吧。Ib是溫柔的人,妳和她相處了那麼久要猜到她的想法並不困難。
  其實Ib是知道妳不喜歡那幅畫的。平常來說,只要是妳不喜歡的Ib通常不會強求,可是她偏偏對這幅畫就是特別執著。妳當然可以理解,對於畫裡的人妳也有所虧欠。最重要的是,她喜歡。
  ──已經足夠了。看著父母老去死亡的妳明白Ib也就剩下幾天甚至幾個月可以活,醫生已經說了也許就這幾天,慶幸的是並沒有什麼病痛,只是器官自然的老化衰竭,她應該是可以像睡著一般安詳地死去的。妳一直在為這件事做心理準備,也許是因為無論怎麼準備妳依舊害怕那個瞬間的來臨吧。
  所以是該將她喜歡的還給她了,即使那份喜歡至今已參雜著許多令人難以忍受的痛楚。妳跑回房間打開一個只有妳才知道的小盒子,拾起那份金屬的冰冷。
  搭搭搭的腳步聲讓她知道妳回來了。
  「Ib,眼睛閉上。」妳對她微笑,那笑容裡的苦澀讓她有點愣住了,因為她沒有看過妳這個樣子。妳只是輕輕將她的眼皮蓋上:「或許妳會討厭我……Ib。對不起呢。」妳握住她,時間在她的手上咬下一個又一個斑點。妳細細地凝視那雙白皙且充滿皺摺的手,而後妳在她的無名指及中指的交界處印上一吻。
  「Mary?」她有些不安的叫妳的名字,但妳這次沒有應聲。妳把她的手翻過來,將那個老舊的銀灰色盒子放在她的掌心。
  「Ib,睜開眼睛吧。」妳坐回她身旁的椅子上,看著她低頭望向手上的打火機:「記得這是什麼嗎?」
  「打火機……?」她皺了皺臉似乎不太明白:「嗯……很久以前Mary曾經從我的口袋裡找到一個打火機……是這個嗎?」妳看她疑惑地望向妳,而妳只是給她一個鼓勵性質的微笑。
  「嗯,是美術館裡拿到的打火機唷。」妳暗示她。
  「美術館……打火機?」她反覆地翻弄著手上閃著銀光的打火機,被Mary弄得有些沒頭緒:「Mary……可以先開一下燈嗎?有點黑呢。」
  「我覺得這樣Ib更有機會想起來唷。」輕輕地靠在Ib的身上妳這麼說。寬敞的空間裡彷彿世界只剩下妳們的聲音,卻有什麼正在騷動。
  她笑出聲:「Mary到底在玩什麼呀,這個遊戲之前都沒玩過的。而且妳忘了嗎,我手上有打火機唷。」
  啪擦。啪擦。啪擦。不擅使用打火機的她劃了三次才點亮了星火。
  然後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Garry……」Ib細小的聲音顫抖著,然後她低低地啜泣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呢Ib……」跟著掉下眼淚,妳將她抱緊。火苗因為Ib的手不穩而熄滅了,打火機被她緊緊握在手心。
  「對不起……對不起Ib、對不起Garry……」離開那個世界以後才隱隱作痛的罪惡感將妳壓得喘不了氣,妳害怕被她討厭,但是妳更不想來不及告訴她這個故事她就離開。
  別討厭我。妳很想這麼跟她說,卻又覺得沒立場說出口。幽暗的房間只有妳們倆的啜泣斷斷續續,而後她輕輕拍了拍妳的頭。
  「沒事的Mary,不會討厭妳的喔。」她充滿皺摺的臉上給妳拉開一朵微笑,妳ㄧ面抽泣一面用手擦去她的淚痕。
  「真的?」濃濃的鼻音讓妳懷疑她聽不聽得懂妳在說什麼。
  「嗯。因為Mary一定也很想到外面來吧。這就是為什麼妳不會長大呢……」她又低頭凝視打火機,妳起身將燈打開,回頭看見她重新凝視著那幅畫。
  「謝謝妳。Ib。」妳輕輕地說,她只是再次給妳ㄧ個微笑。
  ──「Mary,我想拜託妳ㄧ件事。」

***

  「Ib,我來看妳囉。」妳在她墳前放下一大束藍紅黃三個顏色相間的玫瑰:「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該在哪裡跟妳說話了。」妳抱怨起來:「現在被另一個鎮的孤兒院收養了,什麼嘛,真是受不了。小孩子真是幼稚呢,根本沒看見幾個和Ib一樣可愛的。」因此而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裙子,妳又接著說:「妳的願望我會完成的,再等等我喔,Ib。」
  妳走回妳們的舊家,踏進屬於妳們的房間。
  妳要塗改一幅畫,上面原本有個沉睡的男子,現在他的身旁妳打算照著她的願望將睡著的她也畫上去。
  妳抓起畫筆閉上眼睛回想那個美術館,妳看見她的那天。妳永遠記得她暗紅的卻漾著生命光彩的雙眸和那頭柔順整齊的褐色長髮。
  「Garry你真是太幸福了。」妳又對著那個不會回應妳的人碎碎念起來。
  房間裡妳安靜地開始描繪起來,九歲的她倚靠著那個討厭的Garry熟睡的樣子。最後妳將自己也畫了上去,當然妳是貼著Ib睡。
  「丟下我的Ib是笨蛋……」畫著畫著妳又哭了起來,然後狠狠地在畫的下方提字。
  相遇相依。
  「我會一直追上去的喔。」妳抹了抹臉,一點也不介意沾到臉頰的一點顏料。妳翻開一旁的盒子拿出打火機,微微一笑。




  點火。



─END─

後記:
三人快樂結局(←並不是
好啦其實寫文跟本就是滿足作者私慾啊不解釋(←

01 Jan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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