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發什麼。嗜肉。
 
 

【閃十一】影山零治祭

◎一次總集合,依序:
  Demonio→Fidio→鬼道有人→不動明王→亞風爐照美→影山零治→
   Lucier(待補上)

◎第二人稱主


1. 似是而非(Demonio視角)

  「Demonio,你做得很好,」男人的手摸了摸你的頭,讓你心底泛起一股暖意──「你和『他』真是愈來愈像了。」那高大的身影接著開口。
  天堂掉入地獄,形容你現在的心情,不誇張。
  你沒有回話,沉默地看著他走遠。
 
  偶爾那個男人的眼神會緊扣著你,但你知道那不是在看你。
  姑且稱那個男人為「總帥」。
  你知道總帥只是透過你在看著他,鬼道有人。
  你很早就知道鬼道了,身為一個關注著FFI的足球迷,實在沒道理不知道。
  感謝他,要不是他離開了總帥,你根本沒機會。
  總帥準備了披風和護目鏡,就只是放著。某次你自己將他們穿戴在自己身上,你忘不了總帥推開門時略微驚喜的表情,即使那根本不是衝著你。
 
  「你們真的很像。」他嘆息著,彎下腰在你的髮上留下一個吻。說是吻不如說是一個唇的輕輕觸碰。
  就這樣你忽然覺得當替代品也沒什麼不好,真是瘋了。
  你調來總帥擁有的、關於鬼道有人的紀錄,模仿他的動作維妙維肖;你學會總帥交給你的全部,因為那些鬼道都會,除此之外,你還必須加以改良。
 
  但即使你已做了那麼多,隨便一個有眼睛的人都還是看得出來你們不同。你又慶幸自己可以和鬼道如此相似又矛盾地想證明你們之間的差異。總帥眼中已占了總帥七年光陰的他和認識總帥不滿一年的自己,你的焦慮催促你變強,超越鬼道。
 


  「總帥,我和他不一樣。」某次你終究是按捺不住而開了口,隔著那簡直不透光的墨鏡你依舊感受得到那人眼神的冷淡。
  「不用你說我也很清楚。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我到底算什麼呢?」
  你抱著足球,無力地坐在沙發上。總帥半倚半坐地靠在沙發的椅背上,微微回頭居高臨下地看你。就憑那熟練自在的態度,你賭,鬼道有人的房間和總帥給你準備的這間一模一樣。
  而後他笑了,很難得的,不帶有輕蔑意味的那種──
 
  「鬼道去年也說過一樣的話。」
 
  當下你真的覺得自己實在太悲劇了,到底是怎樣你連耍無賴都不能開創屬於自己的新例。
  如果沒有鬼道有人,也許這個人愛著的就會是自己了吧。你天真地想。
  「你是Demonio,我影山零治最傑出的作品。」
  你瞪大眼望著背對著你說出這句話的他,他卻沒再看你一眼,離去。
  你不笨,你好歹也徹底觀察了Mr.K一年,你知道他也許並不怎麼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但他確實對你有所期待,甚至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鬼道有人你真傻,居然離開了這樣的總帥。
 
 
  終於見到了。無論是白色流星Fidio還是總帥掛心的鬼道有人。
  瞧他們吃驚的樣子,你不得不承認,在外觀上你成功地做到了和鬼道很像這點。
  比賽開始,你聽見總帥喚他的名字,向他伸手,那隻手不久前才向著你。
  你看著鬼道反抗掙扎。為什麼要逃呢?
 
  突然地你想起了總帥不說自己名字而化名為Mr.K的某一個原因。這個原因只有你知道,因為只有你夠格也有膽開口問了。
  總帥說,他不喜歡這個名字,也不喜歡有人直呼他。但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他讓你知道了他的真名。
  「不會的,」你向他承諾,即使他沒有向你索取:「你是我永遠的總帥。這就是我和鬼道不同的地方。」
  他大概就只有那麼一次是因為「你」,因為Demonio而笑了。
 
  心思拉回球場。總帥和鬼道持續糾結拉扯,沒有人能介入。
  雙眼逐漸失焦,護目鏡失去了保護作用。你聽見你最敬愛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強調鬼道才是他『真正的』最高傑作,說鬼道回到我身邊吧這樣你才有未來可言。
  你到底是個贗品,在真貨面前失去價值而他不曾用心看你,不曾正眼看你。
  你無法接受。至今的努力至今的全部意義全然消失,你就要選擇放棄──

 

  「Demonio.」畢歐雷特喚。隊友們都看著你。是的這些人認識的就是Demonio而不是什麼鬼道有人,至始至終都是因為你是Demonio而跟隨著你。
 
  終於你將披風解開任它飛揚天際,那沾有淚水的護目鏡被你拿下;原本束縛著的髮像最初那樣披在你的肩上,你揚起了許久不見屬於你而不是屬於鬼道的笑臉。
  在遇見總帥之前,你真正的模樣。
  然而那個人仍看著鬼道,只有剎那分神瞥向你這邊。
 


  忽然地你明白了。
  你們很像,但你終究不是他呀,

  所以他愛的終究不是你。
 
 


  原來沒有隔著護目鏡的義大利天空那麼純淨。

 

─END─

後記:
照亮影山心中黑暗的三人中,其實Demonio是最莫名其妙的。
但既然影山這麼認為,表示他的確是特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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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箭穿心(Fidio視角)

  在那個人第一次調度的時候,你就覺得你的目光移不開了。
  你也知道這樣很怪,所以你決定詢問你的隊友他們是否也曾時刻掛心於一人。深知他們不認同那金髮男子的你選擇不提及姓名,婉轉地避開。
  而你那群浪漫的義大利夥伴只是搭著你的肩大笑,說不會吧Fidio邱比特眷顧你啦居然對著你舉起了愛神的弓。

  他們說,那是一箭穿心,你煞到他啦。

  你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嗯,這樣不好,對方不但是義大利代表隊教練,還前科累累罄竹難書。啊還有你們好像差了十幾歲,噢對了你們的性別都是男的。
  正視這個問題的結果就是問題接踵而至。
  算了不是有個粉紅髮色的女人和一個殺手嬰兒在交往嗎,她說過的只要有愛就沒問題。他們也是義大利人呢。
  你又分神看他。用頭髮綁頭髮呢應該要很早起吧?眉頭皺起來了,在想什麼呢。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足球,明明就很喜歡的吧?
  就算獲勝了也不覺得開心的Mr.K,似乎覺得勝利是理所當然的了。

  說起你們第一次見面,其實並不是很浪漫。
  那時你很有禮貌地請他離開教練的位置,這就是你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提出了和K小隊比賽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不過你們的立場也只能答應了。
  描述一下這個男人的話,就是『噢回來吧鬼道』背景音樂是『回~家~回家~我需(高音)要你~回家~回家~馬上~來我的身邊~』
  你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那麼執著鬼道,不過反過來看,鬼道也同樣地了解Mr.K、同樣地執著。
  等你回過神來,你才發現你真的太過在意他了,遠遠超過一個球員對教練的敬仰。


  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有人指著你說你是變態你也不打算反駁了。

  這裡是Mr.K的房間,凌晨兩點。你打開他的電腦理所當然地在密碼那欄輸入了前幾天得知的鬼道的生日,順利登入。雖然這個男人城府很深,在某些事上卻單純的好猜。
  足球足球足球,佔滿了整個瀏覽紀錄。超乖的連半個色情網站都沒有。鬼道不算。
  「你做什麼?」床上的人半撐起身,散亂的金髮柔順地披在肩上。因為剛睡醒男人原本低沉的嗓音此刻顯得更沙啞,意識不太清晰所以還沒有生氣,只是單純地疑問。
  雖然現在不是看呆的時候不過哇是淡粉色白點點睡衣耶,搭配金髮超可愛的啦──啊不行要先回答他才行:「我、我借用一下,查一下關於足球......」
  「嗯,記得關機。如果是那個陣型......」也許是真的太累了,他囈語著又倒下陷入昏睡。你走向前替他將方才滑落的薄被拉好,壓下將他床頭櫃上的墨鏡拿去丟掉的衝動。
  你注意到他睡著時手竟然是呈現握拳狀的。於是你將他的手指扳開,卻因為他試圖再次收攏掌心而被輕輕拉住。你發誓,邱比特剛才又對著你射了一箭。
  不過再不走就會造成社會新聞了。你緩緩地抽開自己的手,關上電腦離開房間。
  今夜定要失眠了。



  「為什麼是你能發現呢……」他愣愣地說著。
  雖然很不甘心,但因為你太了解他了,所以你知道其實他希望能救贖他的人是鬼道。
  而你也因為就是太了解他了才能拉他一把的啊......
  「不過,也就是因為是你,所以才能發現......吧。」他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總算是願意正視自己了、也願意正視你。柔和的笑意真實地出現在他的臉上而不是睡夢中。你知道他的陰影褪去了,而你能成為他的光明你感到驕傲且榮幸。
  他的自信和你的全力配合。你知道你們愈來愈信任彼此。
  你知道接下來也許他會為了贖罪而吃牢飯,因為你注意到他拿起手機說了些什麼;那個叫露雪的女孩看來也非常喜歡『叔叔』,以後會佔去他許多時間;鬼道也有很多事可以和『總帥』敘舊,可能會肩並肩聊天吧──

  不過,有什麼關係,你可以等啊。你打從心底這麼想。

  等他贖完罪,可以張開雙手擁抱藍天,你可以在旁邊靜靜看著。在這之前你可以去探望他,可以向他請教關於足球。
  你一定會倒數他能夠出獄的日子還剩多久,或許和Lucier一起。你可以先教她幾招Mr.K教你的,相信他看到一定會很驚喜──

 


  「今天下午,義大利隊代表的教練Mr.K,本名影山零治,不幸因為車禍意外身亡──」

這就是你等到的。轉哪一台都一樣。不知是不是因為反正他都過世了的心態,新聞完全沒有提及他之前的惡行惡狀。只有不斷重複著的確認死亡確認死亡確認死亡確認死亡確認死亡──

你才剛看見他笑。你才剛看見他被警察護送著帶走,你還慶幸因為他很高所以你一直能看得見他。你才剛和他說完話、剛和他道別。你才剛計畫那原本可行的將來──

撲天蓋地得屬於你們的回憶將你淹沒,天空碎裂開來,隔絕了所有聲音。剎那有什麼劇烈的痛楚狠狠將你吞噬,胸口驟然緊縮無法呼吸宛如──





一箭 穿心。


            ─END─

後記:
是雙關。我超難過。
一直聽見有人說我太誇張。
沒辦法,我就是個誇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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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無盡催眠(鬼道視角)


  其實剛開始你還比較沒那麼敬畏他。嘛,六歲的小朋友,即使因為父母過世而早熟,畢竟仍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
  於是你伸手拉他。都成為自己的監護人了牽個手不過分吧?

  那個男人被你的動作嚇了一跳,後來才小心翼翼地也握住了你。大大的手。
  說真的你後來鬧了一陣子的彆扭,只因為他姓影山而你姓鬼道。

  他教你踢球,通常是口頭上指導,偶爾也會下場。
  你又想因為你聽得懂而被他認同又想要他為了你親自示範,這樣矛盾。
  跌倒了他不會扶你,要你自己站起來。
  高大的他散發著一種壓迫人的威嚴,你不敢反抗。有次你摔倒時正好離他特別近,你看見他的手動了動,似要接住你……
  雖然最後他沒有真的伸手,但你已經滿足了。

  你很清楚他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貌似也沒什麼親朋好友──至少你聽都沒聽過。也好,因為這樣他大部分的時間不是花在足球就一定是花在你身上。
  不管怎麼說,那時候的你畢竟是個孩子,也會撒嬌鬧彆扭,這種時候那男人常常會放任你不管大有讓你自生自滅的意思,等你自己去纏他;如果你真的賭氣賭太久了甚至開始使出不吃飯那招,他就會無奈地伸手將你攬向他,讓你靠著他一直到你氣消為止。

  雖然上述那些事把你形容的像個小屁孩一樣,但其實相較於其他孩子你非常地乖巧且自律──例如円堂家的小孩吵著要去外面踢球的時候你正坐在書桌前聽你的總帥說起你四年後才應該接觸的國中數學;又例如源田家的小孩和他的父母去動物園看熊的時候你已經可以用食指拇指吹口哨叫出皇帝企鵝二號;涼野家的小朋友哭鬧著要人給他買冰的時候其實你也不是不想吃,只是你會默默地吞口口水靜靜地看著,而注意到這點的影山問你要什麼口味。你吃驚地看他,他只是淡淡地表示當做你平常表現良好的獎勵犒賞你。

  回想起來若那男人真的只當你是棋子,未免也為你做太多了。
  但那時的你也沒想那麼多,只是全心全意的信  直到──

  你遇見了円堂。

  是的你在他身上看見了那男人身上所沒有的光明面,所以你不得不承認你受到他強烈的吸引,因未知而好奇。
  你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過去懷疑起你們做過的一切,雖然長期跟在他身邊你確實沒有吃虧,但就像春奈所描述的,你是個正義感非常強烈的人。你很清楚他是錯的,也許之前你也就自欺欺人不想面對此事,但円堂將這些猶豫攤在你的面前,你不得不正視。

  所以,你離開他。像你說的和他訣別。
  直呼他的名你是不習慣的,畢竟你喚他總帥已有六年歷史。但這次你決心和他撕裂──沒錯是撕裂,因為你們明明曾那麼密不可分。
  然後、然後到底過了多少個日子呢?你認識了很多新朋友好夥伴,不過你仍會想起你和他牽手走過的地方,看見他為了擦去你臉上的汙漬而彎下腰得高大身影。對啊他很壞,但是他對你是好的,你不能不承認這點。他傷害了很多人,但是對你他一直是保護著的。他利用神之水,但是是選在你沒下場的時候。他是傷害了很多人,可是沒有一次,沒有一次是傷害你。就連很久以後你才聽說的RH程式也一樣,不曾向你提起,不曾對你做實驗。

  專注在雷門你其實輕鬆了不少,但你也知道你只不過是在逃避。
  看到帝國的夥伴你就會想起還待在他身邊那段日子,所以你連探望的次數都逐日減少。相信你的伙伴們也發現了這點,但他們只是愈來愈沉默,看到你來也沒有責怪你。你知道這樣的自己真是差勁到爆表,但你還能怎樣呢?

  包含那些快樂的時光以及如今向那個男人證實自己的決心,你還是滿腦子都是他。哪門子的解放,才沒這回事。

  無法否認,口頭上你在怎麼堅決地抗拒,也不能掩飾你內心劇烈的動搖。尤其是每一次他向你伸手,你抓著六年不放的手啊。
  了斷,一定要做了斷。佐久間向你表示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你也知道啊。
  可是怎麼辦才好?你躲起來。


  義大利選手村,你追上他。不知怎地你就是沒推開那扇門雖然你知道他就在門後。
  看見Demonio你的心情是複雜的。又因為他仍執著於你而些微開心,又因為那不是你而泛起酸意。發現這點的你嘆了口氣。唉你也仍然執著於他。
  他對你伸手。又一次的。

  「那麼,鬼道,你打算怎麼做……?是回去當影山的作品呢,還是?」就像那人說的一樣你既不是人偶也不是誰的作品。對他來說你不只是這樣這點你很有自信,但現在被「復仇」兩字衝昏頭的他現在是不會懂的。
  所以你揮開了他的手。約莫就是這次,他知道你真的不會回來了。
  而你那時候也還不知道,你已經永遠失去握住那隻手的機會。

  「謝謝你們,Fidio,還有鬼道。」
  你五味雜陳地接受這句話。
  老實說,你很難接受他第一個喚的不再是你的名字。但能怎樣呢,讓他醒悟的人的確不是從他身邊逃走的你而是緊追著他不放的Fidio.
  你向那個和你同年的男孩道謝,無論如何他救了他。
  你望著總帥不再緊繃的臉龐,和年幼時你所看見的他重疊了。突然察覺,你真的和他分開很久很久。
  你們目送著他離開,你最敬愛的──



  「鬼道?」円堂擔憂地看著你,佐久間的手仍搭在你的肩上,看起來已經搖你很久了。你低頭看見讓你陷入回憶的主因。
  推開他們你衝去浴室吐了起來,激動促使你施力過度,握在手上的墨鏡碎裂開來,一塊一塊刺痛你的手心,你強迫自己停下乾嘔,無視其他人擔心的視線,世界有如剩下你一人。

  拼拼湊湊,你熟練地運用你的知識將它重組回墨鏡的形狀,
  彷彿
  他仍然掛在那男人的鼻樑上,
  而你從那裡
  看見了你的倒影。 


─END─


後記:
我想寫的不只這樣、
可是對我來說他們的過去太多發揮空間了我寫不完啊(痛哭)
我讓鬼道好像失心瘋了一樣
實際上下一次Fidio就快樂地來找閃電日本踢球
然後鬼道他妹就差不多把鬼道的內心都佔據了
(你們真讓我失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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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與我何干(不動視角)

  『今天下午,義大利隊代表的教練Mr.K,本名影山零治,不幸因為車禍意外身亡──』
  「要重播幾次啊、無聊。」
  你關掉電視將遙控器隨手一扔,雙手交疊著放上後腦就往身後的床墊一倒。
  與我何干?
 

  說起你和那個男人的認識,實在太太太不浪漫了。
  那個夜晚你在巷子裡踢球鬧事,被幾位警察好心地帶回派出所。又因為你打死不說出你的名字和住址,讓警察們在心裡大嘆真是撿到了爛東西,衰爆了。
  「就那麼想知道我的名字啊,怪叔叔?再這樣下去我要報警囉?」你翹著二郎腿用口香糖邊吹泡泡邊這麼說,真是對長輩不尊重到了極致。
  「我就是警察!混小子!」看起來歷練稍嫌不足的一位年輕警察氣紅了臉,你連看也不看。
  突然一隻手放上你的肩膀,你沒有立刻轉頭是因為你正因為所有警察迅速立正站好而吃驚。
  「好了,就把他交給我吧。」你身後的男人開口,低沉的嗓音不容抗拒。顯然是位非常有權威的人物。你在心裡這麼衡量。
  「是。」只見那些被你稱之為條子的人們向你背後的人敬了個禮便不再看你們這邊,你才稍稍轉身抬起你的頭,對上一張不苟言笑的臉。
  是和你相似的人嗎?你好奇著。
  「不想回家嗎?要不要跟我來?」他勾起笑容,不是發自內心的那種。嘖,真是不親切,小朋友看到都會嚇哭的吧。你沒禮貌地這麼想。
  「我憑什麼相信你?」什麼叫跟我來?當他是狗嗎?你挑起半邊眉。你早在心裡盤算著跟著這個人也許不錯,但習慣上你還是要抗拒一下。
  「不想就算了。」搭在你肩上的重量消失,你到沒想過他放棄得那麼快,慌亂之下你竟抓住了他的手。那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震,低頭望著你良久,思緒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喂,你在看哪?」這下你倒怪起他沒禮貌。
  他沒回答,只是握著你的手帶你坐上他那台高級賓士的後座。你看著你們仍牽著的手,有些彆扭:「喂。」

  手鬆開了,你卻覺得有什麼空空的。

  「叫我總帥。」他淡淡地說,然後利用後照鏡向司機點頭示意。


  你有個令人失望透頂的蠢父親。你這麼覺得。而這個男人很明顯地和他不一樣。
  他有企圖心,而且不擇手段達到目的。但你不可能從他身上找到你缺乏的父愛(當然是指你要的能幹的父親的父愛),因為他想著的總是別人,沒意外的話是帝國的前隊長。哼,與你何干?更何況那橫看豎看都不像父子親情那麼單純。

  他帶著你來到一個祥和的日式房屋,還是不自覺地拉著你的手。是下意識的吧?你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微微地聳肩。
  你們停在一扇拉門前,蛇一般的男子為你們拉開了門,裡頭的榻榻米上坐著一個福態的中年男子,正一臉平靜地啜飲他的熱茶。
  你身旁的男人推了推你,提示你向前和他打招呼。因為這個舉動他獲得了你嫌惡的白眼一枚。
  「別那麼客氣,過來吧。」那頭上長了綠色青苔的大佛向你招了招手,你不太情願地坐到他旁邊,他放下杯子突然將你抱了個滿懷。
  你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被擁抱了。
  你安靜下來,乖乖地讓他抱著。沒什麼原因,只是剎那的哽咽。
 

  回帝國的路上你和影山完全沒有交集,一直到你跟著他走進他的辦公室,他蹲下身,在你的脖子上戴上一條繫著一小塊粉紫色水晶的銀練。你很快就知道那是用來幹嘛的。
  沒多久,他就讓你當上帝國的隊長,要你找齊隊員招來鬼道。
  最後他說:「你不過是想利用我討那位大人歡心罷了。」
  當下你真的傻眼了,一股憤怒油然而生。你的努力才不是為了逗那尊大佛笑,你只想被你認同的人認同、你想證明你也是一流的而且不輸給鬼道──算了。

  他的眼中沒有你。

 

  很久之後你再見到他他已經換了個造型。你吃了一驚,對自己竟能將他一眼認出而感到不高興。
  無視於鬼道和佐久間對你的質疑,你抱有你比較靠近他這樣堪稱幼稚的小小私心。不過很快地你就發現你什麼甜頭也得不到,因為──

  他還是滿腦子鬼道。一點屁長進也沒有。
 

  回憶到這裡你煩躁地翻了個身。
  哼,那個人與你何干,不過就剛好認識然後剛好死了,就這樣而已。
  你將臉埋進枕頭,試圖擾亂自己的思緒。

  如果有誰問起你脖頸上那條早已沒了水晶、再普通不過的銀練,
  你大概也只會瞪他一眼,啐一聲說句「關你屁事」吧。

    ─END─

後記:
廣廣對不起因為是小傲嬌(誰啊)視角所以我稱你的爸爸為青苔大佛QAQ
(被流星刃)不要刃我去刃小傲嬌啊(久遠憤怒)
唉剩下照美露雪影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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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有關信仰(照美視角)

  你曾是個虔誠的基督徒。曾經是的。
  基督教在歐洲極為盛行,至於為何亞洲的你也信仰,純粹是因為你是個被基督教孤兒院撿到的孩子。你從來不懂得所謂信仰的意義,只是盲目地隨著其他人禱告。

  然後某天、有個高大的男人來到你的面前。
  「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踢球呢?」他看著空地上的孩子,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這樣問你。
  平常根本沒什麼人會和你說話,只管叫你娘娘腔,笑你那張中性的臉蛋,所以你對這個男人當下就起了一點點的好感。
  「因為、我總是撐不到下半場……」稍長的金髮蓋住你精緻的臉蛋。
  其實你只是缺乏體能訓練,但那些孩子們也沒那個耐心陪你練習。
  「我可以幫你。」他沉默了會,對你這麼說,並且伸出了手。
  你抬起頭來,因為背光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臉。

  和你日夜為之祈禱的耶穌不一樣,他站在你的面前,活生生的實體。你伸手抓住他。

 
  那之後他給你一個透明的杯子,盛在裡頭是同樣清澈的水,看起來很普通。
  「喝下去。」他命令你,口氣不怒而威。你照做不誤。
  你沒吸過毒,所以你不知道這是不是吸毒的感覺,不過你意識很清醒,感覺身體每一處都活絡了起來,似乎你的細胞此刻才開始幹活。你錯愕地看著背後六片羽翼,然後轉向那個男人。他正用嘉許的眼神看你。
  「翅膀。你果然是最適合的。」
  「我是神選上的孩子嗎?」你仰起臉天真地這麼問,男人的手摸了摸你的頭,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你就是神,阿芙洛蒂。」
 
  至此你的個性有了巨大的改變。以前瞧不起你的傢伙現在怕你怕得可緊了,你在老師面前還是一臉虔誠,不過十指交扣時不再想著若非畫中書中有圖否則你根本不知道是長什麼樣子的耶穌。
  你開始流露出驕傲之氣,阿芙洛蒂,美麗的神的名字,你沒道理再因為你那張中性的臉感到自卑,因為那是美麗的;你喜歡你的金髮所以就讓它愈留愈長,反正那和你的臉很襯。
  後來你進了名為世宇子的國中,男人給你訂做了制服和運動服。
  「你只要以神的身份持續獲勝就行了。」他這麼說。
  你挑起嘴角,一抹譏諷在那裡綻放:「包括帝國嗎?總帥?」
  你對這個男人仍然瞭解不深,但多少察到了和帝國的關係。你不再那麼單純。

  「……鬼道不會下場。」
  你垂眸。鬼道,比神受寵的孩子。


  雖然你是神,但你仍然知道,若沒有那個賜予你翅膀的男人,你沒有現在。
  你幾乎用「屠殺」的方式攻破帝國,直到所有球員倒下。你倒要那坐在休息區的鬼道睜大他的眼睛看個清楚,什麼叫人和神的差距。他是影山打造的作品,那又如何?你是他創造的神。
  你再次躍上天空,揚起你的秀髮俯瞰一切。
  四十年不敗的帝國,照樣在「祢(你)」的旨意下瓦解。
  然而即便如此,那個男人仍沒有花很多心思在你身上。不如說其實你們幾乎沒有交集。

  驕傲如你,眼裡才裝不下那些凡人,給予你這份驕傲的人又對你不聞不問。突然地你發現,神是孤單的。


  再次看到鬼道是在和雷門的比賽,你不懂的是,這次你敗了,敗給他們所謂友情的力量。
  所謂的夥伴的力量,超越神嗎?
  其實你心底早有一塊明白你不是神。你喝了神之水。就只是這樣而已。
  你轉頭看向觀眾席陰暗的某一條走道,你知道他在那裡。
  玻璃撞擊地板,你在他面前將杯子摔成碎片。


  那之後你當然不再信仰他。你開始交朋友,有點難,因為你還是有股驕氣,估計這輩子要洗乾淨是不太可能了,不過你最好還是學著謙虛點。
  你遇見了南雲和涼野,感覺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要是他們知道你這麼想一定打爆你。崔正秀拉你們進入韓國隊,雖然你們最後還是輸給了日本,但是很暢快。你是用自己真正的力量去踢球的。
  後來在義大利隊的報導中又看見了他。嗯。真是新潮的造型。你一面有些嘲諷地想一面又覺得吟遊詩人是不是贏得不太光榮,不過看不出什麼端倪所以作罷。

  「咦?死啦,那個K教練。」涼野咬著橘子,一邊看電視一邊陳述事實。
  「你要去哪?」南雲看著抄起行李的你,被你收東西的超高效率嚇到。
  「去和他告別。」一瞬間你的神情有些黯淡,但馬上回復到平常頤指氣使的模樣:「混什麼?一個去收行李一個給我去訂機票!」
  「「我們也要去啊?!」」
  你看著他們碎碎念卻照做。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你們已經把彼此的存在當成習慣了。

  信仰是心靈的歸依,那麼無論是那個記憶中高大的男人還是你身旁的他們,都是你的信仰。

  墓碑前,南雲晴矢和涼野風介靜靜地陪著你而你靜靜地跪著,你閉上眼向那個你許久不曾過問的神祈禱,十指交扣的雙手纏繞著一條十字架的銀鍊。老實說,你還是不相信耶穌,但如果真的存在,請傾聽你最後一次禱告。
  而後你將項鍊輕輕擺在墓碑旁,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涼野拉了拉你的長髮,你知道他正試圖彆扭地給你安慰,只是不擅表達。
  風吹過你的面頰,你看了不知是否將一切收進眼底的藍天一眼,起身做了不再來探望這人的打算。


  若祢真的存在,希望這個人就在祢的身旁。
  阿們。

             -END- 
後記:
原諒我這篇是照美自傳跟影山幾乎沒什麼關係QAQ
我知道我沒梗了但是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這篇的(到底啦)
神的信仰,想表達這樣的東西。
(火龍隊我也很愛唷w)
PS.影山把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差點兒打成影山把手插在褲子裡就送出去(校正時驚了好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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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線之隔(影山視角)

  你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在你出事的現場,現在那裡當然被刺目的黃色封條給封了起來。你依稀記得你不是瞬間死亡的,失血過多、後腦與地面的劇烈撞擊、肋骨壓迫肺臟……總之,你還掙扎了一段時間,慶幸的是對方是真的想將你置於死地而不是要折磨你,所以你沒有痛苦太久。
  所以現在的自己是不存在的,對於你曾存在的那個世界而言。

  你聽見非常難聽的哭聲。與其說哭聲難聽,不如說哭聲對你來說從來沒好聽過,像這次聽見的實在有夠撕心裂肺。你忍不住轉頭,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哭得如此悲愴。
  你認識那個男孩。不是很熟但絕對不是陌生。

  「Fidio!真是夠了、就叫你不要到事故現場來!」中田的臉色差到一個不能再差,他用力地撐著Fidio以免那個根本就完全癱瘓的男孩一軟下去等會就拉不走了,後者只是臉色蒼白地繼續掉淚,對中田的怒吼置若罔聞,嘴裡念著一些根本聽不出來是話語的話語。
  「監督……」半晌他終於吐出一個比較清晰的詞,然後又崩潰似地哭了起來。你看著中田嘆了口氣放開手任Fidio跪了下去,今天他不哭個夠是不會罷休了。
  你靜靜地走到Fidio身前,是的他當然看不見你。你蹲下身對上他失焦的瞳,印象中總是閃爍著自信和快樂的色彩,現在那些正面卻消殞一般只剩下一灘死水,除了眼淚的滑落沒有任何波紋。
  你勾起一抹微笑做了你生前根本不會做的事,你抬手試圖去觸碰他的淚水。反正他是感覺不到的,反正你已經是死的了。

  你想起這個男孩拖你離開心中的陰影,與其這麼形容不如說是跩著你逼著你甚至用他那雙像鏡子般澄澈的眼瞳反射陽光直射著你。
  你曾滿腹怨恨,恨自己的父親被人唾棄。憑什麼觀眾席上那些人渣可以在你的父親一上場就噓聲四起?憑什麼你的父親要承受那些鄙夷的目光?那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丟垃圾、怒罵的對象的孩子,你,就靜靜地坐在觀眾席上,默默地看著?
  不過Fidio已經讓他失去這些長年盤踞在他心底的想法了。

  正因為是你所以一定可以克服的吧。不用憎恨的方式面對我的死亡。

  你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然後起身。

  你不知道你還有多少時間,你打算先去看看其他人。
  想不到你也有了掛心的人,你忍不住自嘲地笑笑。

  門和門前靠著門板縮著的不動根本擋不了你,你對於不動出現在這裡有些訝異,不過你無法過問。連開門都不需要的你繞過不動成功地入了鬼道的房。
  他抓著你的墨鏡仰躺在床上,護目鏡掛在脖頸,小聲地啜泣著。
  你忍不住想著怎麼同樣是哭泣同樣是自己的弟子怎麼就如此不同呢,你坐上鬼道的床,當然軟墊並沒有因為你「坐上」而出現凹陷。
  「……總帥。」
  你吃了一驚轉頭看他,發現他只是在自言自語,不禁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你摸了摸他的頭,再次無聲地離開。道別什麼的,好險在離開前你都做過了。

  你循著叮叮咚咚的音樂聲踏進Lucier的房間,她大張著眼正在努力地適應路卡點進來的眼藥水的酸澀。
  「就說把眼睛閉上比較好吧。」路卡有些好笑的說,但你可以從他臉上看見疲憊。
  「眼睛閉上就會流下來呀。」她將頭微微轉向路卡的方向,仍是大張著眼。
  「好好、我知道了。」舉雙手投降,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路卡走到一旁接聽。
  「喂?啊、中田。」你看見他瞄了露雪一眼,壓低音量:「嗯,這邊很好……Fidio呢?什麼?暈過去了?真是……」扶了扶額頭,路卡一臉無奈。
你走到Lucier身旁看她眨了眨眼,藥水應該是進去得差不多了。你看著她皺起眉頭,抬頭看著你的方向。有了前例,你知道她是看不見你的。
  「叔叔?」她突然輕輕地道。
  你還是嚇了一跳,微微低頭對上坐在椅子上的露雪的視線,發現她的確是在看你,表情卻顯得很疑惑。
  「Lucier。」你開口喚她,她仍是望著你的方向,但應該是看不見你的。
  「叔叔?」這次她叫得更大聲了,路卡的手機啪一聲掉在地上,吃驚地看著露雪。
  「Lucier,妳在叫誰?」
  「我剛剛好像聽見叔叔叫我。」你看著露雪東張西望和路卡一臉尷尬,順著Lucier的瀏海撫一下她的頭,離開前最後一瞥正好看見Lucier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方才觸碰的地方。

  小孩子的靈性比較好吧。你這麼思考著。

  該走了。
  你抬頭看著這次似乎離你更近的天空,恍惚間那台大貨車好像又往你衝過來。
  你再次張開雙手,再次勾起一抹微笑,剎那竟有些玩世不恭又有些無奈的味道。

         ─END─

後記:
這又不是原稿了,因為原稿被人說只是在回顧影山一生,好吧我就來寫點後來的事兒。
一直覺得很多沒交代,但就這樣了,想說的太多,想念的也太多。
嗚嗚我覺得我每次寫都快崩潰了根本無法冷靜,
也許這就是白先勇過了那麼久才寫王國祥的原因(不一樣好嗎
那,最後是Lucier視角的未來。

01 Jan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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